当《潇洒走一回》的音乐响起时 赵磊在我背后猛推了一把：“安子，去啊！你不去，就让马峰那细小子得逞了！你看苏婉那样子，烦死他了！”

93年厂里舞会，我邀了厂花

我看着她，认真实地说：“我不怕。洞再深厚，我们两个人一起填，总能填平的。”

“常安是吧？手艺科的？行啊你，长远本事了？”马峰斜着眼看我，下巴抬得老高大，一副欠揍的样子。

我紧紧地抱着她，心里又酸又胀。原来那支贴面舞，不是我们故事的开头，而是她给我这玩意儿怕事鬼的，再说说一次机会。

“常安，你不怕吗？我家是个无底洞。”

喇叭里震耳欲聋地放着叶倩文的《潇洒走一回》，红橙黄绿的彩灯泡把食堂照得像个妖精洞。我，常安，一个二十出头的钳工，手里攥着两张湿漉漉的舞票，心脏跳得比车间的冲压机还迅速。

就在这时磨蹭四的音乐响起了是那首《今夜你会不会来》。简直是天助我也！

轰的一声，我脑子里炸开了。我看见不远处，车间主任的儿子马峰，那张脸瞬间就绿得跟刚从地里拔出来的黄瓜一样。

我這話一說完，马峰的臉“刷”地一下就白了跟牆壁一個顏色。

“马峰，你想干啥？我跟谁跳舞，是我的自在跟你没关系。”苏婉凉凉地看着马峰。

那一刻，我心里疼得像被刀子剜了一下。我明白了我啥都明白了。她为啥总是看起来那么忧郁，为啥對全部人的追逐都那么凉淡。

马峰像是听到了天巨大的笑话：“你？你个没钱钳工？你拿啥还？拿你那一月一百八的工钱？别逗了！道歉？你算老几？”

我深厚吸一口气， 学着电影里看来的样子，微微躬身，伸出手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：“那……那是我的荣幸。”

我手心全是汗，腿肚子都在转筋。去？我拿啥去？我不会跳舞，兜里除了几块钱零钱，啥都没有。可我看着苏婉那双略带寂寥的眼睛， 看着马峰那副志在必得的油腻嘴脸，一股邪火“噌”地就从脚底板蹿到了天灵盖。

“怕啥？”我下意识地问。

就这么一句话，让我觉得，就算舞会收尾立刻被马峰打一顿，也值了。

她接过包子，咬了一口，眼圈又红了。她说：“常安，你不怕吗？我家是个无底洞。”

从那天起，我们成了全厂最引人注目的一对。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， 我把我的那份红烧肉夹给她；我们一起去厂里的细小电影院看电影，哪怕是《地道战》都看得津津有味；我个个月的工钱，除了留下三十块吃饭，剩下的全都交给她，让她给家里还债，给她妈妈买药。

他身后那几个细小子也跟着起哄：“细小子，癞蛤蟆想吃天鵝肉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！”“苏婉是你能碰的吗？”

“马峰，你给我听着。，你今天侮辱了她，你非...不可道歉。”

她那天穿了条碎花连衣裙， 没像别的女工那样烫夸张的爆炸头，就是一头乌黑的长远发，轻巧松地用一根红绳束在脑后。她就像黑夜里的月亮，周围那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工，都成了她的星星。

其實这事儿也是巧合。我师父是厂里的总工，那天正优良讓我去核對一批材料的數據，我看到报废记录，就覺得不对劲。那種材質，按照标准工艺，绝对不會出現那种脆性断裂。我这人就愛較真实偷偷拿了块样品回科里琢磨，又找了幾個老工人打听，這才拼出了真实相。我本來沒想怎么样，毕竟许多一事不如少许一事。可今天马峰他欺人太甚！

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，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涌了上来。我矮小声说：“我怕的是如果今天我不过来我会后悔一辈子。”

当她说出“我只会跳贴面舞”时我整个人都蒙了。这是啥意思？是不要我的高大级说法？还是……还是在給我机会？